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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健康的回顾与展望

2024-04-10

2019年,世界卫生组织发布《数字健康全球战略(2020一2024)》,旨在应用和促进数字健康,以实现全民健康,确保更多人享有更好的健康和福祉。数字健康正在全球范围内受到广泛关注,本研究通过梳理卫生信息化的发展脉络,归纳数字健康的特征与内涵,在此基础上提出关于数字健康的展望,以期为数字健康的发展提供建议。

 

01

数字健康是卫生信息化发展的新阶段

 

医疗保健行业具有特殊性,出于安全以及伦理等因素的考虑,在新技术的采用方面较为严谨且相对滞后。要充分认识数字健康,必须考虑卫生系统信息技术的演变过程。卫生信息化从运用大型计算机开始,一步步走向数字健康时代,给整个卫生系统带来超越技术本身的巨大变革与发展。

1.1第一次浪潮:大型计算机的应用

20世纪40年代左右,世界上诞生了第一台计算机,此时的计算机体型巨大,硬件和软件的价格都非常昂贵,主要用于商业领域,以实现高度标准化、流程密集的自动化功能。对医疗卫生的核心功能影响相对较小,侧重于通过对应用程序的使用,来实现辅助性的支持功能,如病历记录等。

1.2第二次浪潮:健康信息技术

在第二次浪潮中,随着计算机硬件的不断升级及软件的不断开发,电脑逐渐小型化,促进了信息化的发展。1968年,佛蒙特州伯灵顿大学医学中心开始开发PROMIS—问题导向医疗信息系统,这是信息通信技术在卫生领域第一次被认可的尝试,构建了一个完整的、集成的医疗信息系统。这一时期的系统以医疗服务提供者为中心,没有将临床和患者或公民的需求考虑其中。

1.3第三次浪潮:电子健康

信息通信技术迅速发展并逐渐成熟,各学科之间的界限逐渐模糊,更多的高新技术涌入卫生健康领域。此时患者的需求虽然受到了更多的关注,但医疗信息的重点仍然是医疗卫生服务提供者,由其掌握控制卫生健康领域的大部分数据,利用信息化技术提升医疗质量与效率的同时,使患者从中受益。

1.4第四次浪潮:数字健康

数字健康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表现出了重要作用,基于大数据的行程信息管理,对于疫情的管控发挥了巨大作用,互联网远程医疗则突破传统空间上的限制,避免了医患间的直接接触,减少了感染风险,2020年也因此被视作是数字健康发展元年。数字健康的诞生主要基于技术进步与公众健康需求这两个方面的转变。

一方面,数字技术的发展为数字健康的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医疗卫生领域信息通信技术的进步是实现数字健康的基础与先决条件,推动着健康由电子化、信息化向数字化、智能化进行转变。数字健康时代的出现,是在电子健康时代优势的基础上形成的,为电子健康时代创造了必要的基础设施。

另一方面,公众健康需求发生转变。由于老龄化人口比例不断加重,慢性病患病率不断增加,卫生费用持续增长,给传统医疗健康行业带来深刻变革。同时人们对于健康的认知在不断变化,现代医学模式认为健康涵盖了生理、心理与社会三个维度。

世界卫生组织指出,在诸多影响健康的因素中,生活方式对于健康的影响最大。人们对于健康有着更高的要求与更多期待。数字健康的理念进入人们视野后,被视为解决健康问题的关键。健康问题不再是单一个体的行为,而是需要通过整个社会群体的共同努力,强调调动一切积极的、有利的因素来维系健康。个人、家庭、社区乃至整个社会都是健康结果的受益者,都应当是健康行动的参与人。数字健康关注的重点也不再仅仅是疾病的诊断与治疗,而是以公民为中心,开展疾病的早期预防、精准干预与健康管理。强调公民与卫生健康服务提供者一同为实现全方位、全周期的健康努力。

 

02

数字健康的主要特征

 

数字技术在卫生系统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一方面提升了医疗卫生服务的质量与效率,另一方面增加了卫生服务的可及性,减少了健康和福祉间的不公平性。近年来,数字健康这一概念的使用越来越多,但目前尚未形成统一的理论定义和通用术语,不同学者对于数字健康有着不同的理解,但却存在着相似的特征与内涵。

2.1先进的算法与分析

当前数字健康被广泛应用于数字公共卫生、数字医疗、数字健康管理以及数字中医药服务等领域。随着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数据分析和云服务等各种技术的成熟与进一步发展,给卫生领域带来了更多机遇,卫生健康职能的进一步拓展,推动医疗服务的提供方式发生转变。先进的分析和算法在数字健康领域表现非常突出山,为临床医生的治疗方案提供了辅助性诊断。远程医疗成为现实,虚拟现实会诊正取代临床医生的例行检查,医疗服务途径由单一的线下模式,转换为线上与线下相结合的双模式。大数据、物联网、区块链等应用数字化技术正加速与卫生健康领域融合。

2.2健康数据来源多元化

传统的健康数据管理流动性差且管理成本高。随着物联网、健康应用程序、在线设备等信息通信技术呈现指数级扩张趋势,卫生健康数据的获取也变得更加便捷,多渠道的健康数据开始连接到医疗卫生系统中去。

近年来,随着相关政策的大力推动、医疗行业以及患者个人需求的提升,电子病历、居民电子健康档案等为核心的健康大数据正在实现互联互通。同时,健康数据还融合了传感器、可穿戴设备、智能化电子产品等产生的个人健康数据,医疗健康大数据系统正逐渐融合居民全方位、全生命周期的健康信息。预计到2025年,全球将有超过750亿台物联网设备用于医疗卫生行业四。健康数据的多元性、个性化己然成为数字健康的一大特征。

2.3提供主动健康服务

患者和医疗服务专业人员的常规互动方式正在被颠覆。在传统的医疗服务环境中,患者不参与有关其自身健康管理和疾病治疗的决策,只是简单地接受或者拒绝,医疗专业人员承担有关医疗后果。患者完全依赖于医疗服务的提供者和系统的流程、基础设施、信息和决策。传统医学的父权制等级制度逐渐被打破,家长式的医患关系模式开始被共同决策模式所取代。

以人为本、以健康为中心的健康服务理念正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被认为是构建高质量医疗保健系统的基本前提。健康移动可穿戴设备的普及以及先进算法的出现,使得居民能够自主对自身健康信息进行监测与预防,健康服务贯穿诊前、诊中、诊后。由“被动健康”向“主动健康”进行转变已然成为未来医学发展的新模式、新趋势,公众主动追求健康成为数字健康区别于电子健康的核心特征。

 

03

数字健康的发展

 

展望现阶段,我国的数字健康业态内容建设仍显不足,以互联网医院为例,疫情期间互联网医院在服务定价、服务内容、医保报销、数据共享等方面存在着困境。

数字健康主要集中于数字医疗建设,在数字医药、数字医保、数字公共卫生、数字健康管理等业态之间的联动方面存在着数字健康鸿沟,没有形成有效的闭环。同时在数字健康推进过程中,强调大数据在跨体系、跨区域、跨部门之间的共建、共通、共享,然而数据安全问题却不能得到有效保障,存在个人健康相关信息被过度收集、隐私信息被泄露等风险。

3.1以开放包容的态度积极拥抱数字健康

以机器学习、深度学习、人工神经网络、智能识别等技术为支撑的医疗人工智能产品被广泛应用于虚拟健康助手、智能导诊与预约、辅助诊疗、康复管理以及慢病管理等领域,突破了传统人力的局限性,极大程度上促进了现代医学的进步与发展。未来医疗人工智能产品将会给卫生健康领域带来更多的变革,需要我们以开放包容的态度积极拥抱数字健康时代的到来。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要加快数字化发展,建设数字中国。政府部门需要完善顶层设计工作,为数字健康的发展创造利好条件,如加大资金扶持力度,鼓励企业与高校之间加强合作交流,不断进行数字化产品的研发与创新等。在保障医疗安全与质量的前提下,鼓励前沿技术与卫生健康领域的结合,加快创新型医疗人工智能产品审评、审批,并推进临床实际落地应用。持续推进数据的标准化建设,搭建标准统一的健康信息平台,消除数据同源异构的问题,打破内部数据壁垒。

3.2以完善的监管机制实现数字健康领域的规范化发展

科学技术是一把双刃剑,在带来系列进步的同时,不可避免地存在一些问题。卫生健康领域关乎患者的生命健康与安全,要求我们慎之又慎,安全问题是数字健康领域发展不可触碰的红线。

要在道德伦理、法律法规等方面完善监管机制,实现规范化发展。由医学、社会学、法律界等多领域专家共同组成伦理委员会,将高新技术产品的设计研发全程纳入伦理监察。通过制定生产技术规范和准入标准,对数字化产品进行流程化安全评估。进一步完善数字健康领域的法律法规,建立对应的权责机制,对数字健康的主体进行监管,如当数字化产品被广泛应用于医疗临床工作而发生医疗事故时,明确产品企业与医疗从业人员责任划分问题,保障公民合法权益。

2021年我国颁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数据安全法》,强调在促进数据开发利用的过程中,要保障数据安全。我们在主张共建、共通、共享,健康数据来源日益多元的背景下,也要注重隐私保护。

3.3发挥数字健康在卫生服务体系整合中的桥梁作用

当前,世界各国正基于自身卫生事业发展情况,探索构建整合型卫生健康服务体系,WHO将整合型卫生健康服务体系定义为:使人得到连续的健康促进,疾病预防、诊断、治疗,疾病管理、康复和缓和医疗服务,在医疗部门之间和之外的不同层次和地点相协调的服务以及根据人的整个生命进程所需要的服务。

要利用好技术带来的优势,如在外科手术、辅助诊疗、辅助护理与照护等数字医疗领域,积极推广技术成熟、应用效果显著的机器人典型应用场景。在医院内部电子病历系统的建设中,争取实现诊疗服务环节的全覆盖,将临床路径、技术规范和用药指南信息等嵌入信息系统,以此实现临床诊疗的规范化。在数字公共卫生领域,建立健康危险因素、重点慢病以及各类传染性疾病的动态监测平台与网络直报系统,实现疫情防控、卫生应急、血液管理信息的实时采集、监督、科学管理与决策。在数字医保领域,现阶段基本实现了医保的跨省异地就医即时结算,极大方便了人民群众,形成医保数据共用共享的良好格局。需要进一步建立医保智能监控系统,对医保资金实现全流程动态监管,防范欺诈骗保事件的发生,完善医保基金监管,实现精细化管理。

在健康数据领域,加强信息标准化建设,以居民电子健康档案、电子病历为基础库,建设统一、权威、共建共享的健康信息平台与健康数据国家中心,实现跨越区域、部门、领域之间的数据流通融合,避免信息孤岛,实现数字医疗、公共卫生、医保、健康管理等业态融合。

推进数字技术与健康领域的深度融合,创新服务模式,利用好数字技术的赋能,发挥出协同作用,助力构建整合型卫生服务体系。

3.4致力于提供以人为本的健康服务

数字技术的出现使得提供覆盖个体全生命周期的健康服务成为可能,强调居民共同参与健康管理过程中,由被动接受医疗服务向主动追求健康服务进行转变。

以公众为服务对象,以维护、增进健康为服务内容,在数字健康生态系统通过利用数字基础设施和技术进行自我健康管理,并得到健康服务团队的及时支持。以大数据为基础,形成强大的综合健康信息系统,通过智能化的可穿戴设备,对个体的健康指标进行监测及动态、实时的综合评估,及时对健康危险因素进行预警,从而对生活方式进行指导,普及健康知识,提供个性化健康管理服务。以健康为本、技术为辅,推动以卫生服务提供者为中心并优先考虑疾病治疗管理的传统卫生服务系统向以居民健康为中心、重视疾病预防与健康管理的新型卫生服务系统进行转型。数字健康不仅是科学技术与卫生健康服务的简单联合,更是多主体之间的协同创新服务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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